前传-教会与时间机器
埃尔内蒂是一位隶属于日月新教的信徒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对科学有着浓厚的兴趣。然而他理应将这句话带进坟墓,因为比这更重要百倍的只应该是对教会的衷心程度。在新教,没有人能逃过教主的眼睛。
——佩莱格里诺·埃尔内蒂,我教不可多得的人才。
等他从梵蒂冈密室带着成品归来的时候,他必然会成为下一任主教了!大家这么说。
“我——埃尔内蒂,在有幸一睹罗森克鲁兹的手稿后被其打动了。愚笨的我将原本放弃的理论重拾,并斗胆将想法告诉了教主。然而,我们开明的教主大人不仅没有责罚我,甚至因为我追求真理的愿望,他让我破格获得了梵蒂冈密室的钥匙,准许我开始了自己的研究。”
他回答。走下台时,先前脸上的恐惧已经一扫皆空,他正全身心地陶醉于自己的演说词中。
然而,尽管教会的信徒都知道他要做一件伟大的事,却鲜少有人知道这件事:他尽管在精神上全身心的投入了实验,但并没有亲身实验的想法。埃尔内蒂,多么精明啊,自己若是葬身于此,还有谁有资格能接触到时间链呢?这一切都是为了伟大的日月新教。
埃尔内蒂是与巨大的白色机器作伴的科学家。
他在自己的研究笔记中如此写道:
’The Chronovisor(窥时机)是一台并不完美的机器。无论成功与否,我们都会经历一次失去它的过程。……这意味着,即使它成功运作了,除非有人能再次找到它,否则没人会知道。’
这是件很可笑的事情。埃尔内蒂,他与“恶魔”“教会”和“科学家”三个毫不相干的词语联系在一起,幻想熬过漫长的时间以亲自见证窥时机的成功。
在那台仪器终于完工,在被启动的那一天来临时,在他亲手将最后一名沉睡的羔羊放入其中之时,他几乎是没有一点实感的。
直到他猛地抬眼,愣愣的盯着窥时机消失后空旷的场地,他才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自豪。他干脆径直躺下,伸展四肢。冰凉的触感更加刺激了他过热的大脑。他使用着想象力,去看那些透过时间链所能观测到的景象,现在,在他的脑海里,那些人的形象正逐渐接近于他认为的“神的使者”。他们找到了,带去了福音。
……
忽然,一个念头直击他的脑海:我仿佛就是救世主般的存在了!但他马上又想。不,不该是仿佛,我带领他们脱离灵魂疾病的苦海,提前一睹新世界的美,神啊,我究竟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?
不该有仪器超过它,这是对它的渎亵。
他无法再做出超过窥时机的仪器了,它是奇迹,或者说,他认为。
佩莱格里诺·埃尔内蒂是奇迹的创造者。
“我会等到它再次出现。”
——“什么意思?我每次来教会都看见他重复那句话。”
——“唉,谁知道。大家说他就是个流浪汉,别管啦,我小时候他就在这说疯话啦!”
现在,埃尔内蒂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。
他究竟最终有没有见到奇迹,已经无人知晓了。
(《欢迎回到新世纪》这篇中出现的时间机器就是The Chronovisor,上述对话的人是桑德恩与海德。
实际上,新世纪篇的结尾处还有一个藏头。)